subaruis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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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ive to a gracious message
An host of tongues; but let ill tidings tell
Themselves, when they be felt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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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说这句话,鳞次栉比一片城,却找不到下一句。“片”好像,比“座”不威严、不孤独、不郑重,矮一些,连缀绵延,儿童在其中奔跑,餐点城中最高的楼摇一阵铃,天下一场雨赶人回家。“片”好像,没有城墙和尽头,没有环绕的水流和关卡,是麻雀的王国,梧桐掉一地。“片”好像,无法被轻易摧毁,灵魂平躺在每个角落,一只逃脱的蜜蜂,在腐烂之前,都保有一个,不是碎片,是完整的一个。“片”好像,无所谓贫穷富有,有自己的山妖和海怪,井水穿出地表被叫作喷泉,许愿的硬币抛入空中,落进小孩的帽兜。“片”好像,有许多烦恼,却没有自己的智者,星空和焰火罩下时,雷电和云层罩下时,晴空和霜雪罩下时,哭声和骂声清晰地越过真空,那里有一只眼睛,当人们看向天空,它有时会出现,它回答他们,但那里没有一只眼睛,时不时地,只是,人看见了自己。“片”好像,有些单薄。

想说这件事,但是没有收尾的办法。非常容易被晨间的鸟鸣唤醒,惺忪地、不焦躁地、缓慢地推开睡眠,任何声音都,不如它和日光那么像。因为是生物吧。我醒了,你呢?不是这样。喂喂喂,太阳都出来了啦!也不是这样。嗯?早上了吗?哇,早上了!真的诶,早上了!可能是这样。有只恶霸叫得特别响亮,从小就容易饿的那只,冲出婉转缠绕的啼音,天骤然就亮了。我像个古埃及人,恍惚间总觉得是它叫出了天光。以前我家有一只大鸟,很凶的猛禽,它支配风的方式,羽毛的色泽和形状,玻璃珠的眼球,撕咬生肉的优雅,宁静、沉默,隐形地灌满整片林子。啊对,以前我有一片树林。消失的东西在梦中出现是最好的,它们会有些奇妙的变化,提示我究竟是怎么记忆过去的。我连鸟的名字都忘记了,却依然把所有的树都送给它,由它带走再好不过。用一只飞禽的远行来写一个童年的尾声,酷得我都不敢妄撒这样的谎。生物和生物之间充满距离感的连结,爱意,信赖,尊重,必须得在远离这些字眼的地方学会,在明白这些之前学会,或者记起。有时候坐着,有时候站着,我可以看它很久,尤其喜欢看它进食,用手指捉弄它灵活的眼睛,从不试图抚摸它。它像个什么呢,对于年幼的我来说,玩具第一次有了生命,而生命不是玩具,像个朋友,和爱的对象。这个牵挂的秘密慢慢神圣起来,但它和我是一样的,我们是被唤醒的,我们不负责唤醒别的。一个老师,先于所有人和文字,说我们不遵从什么,我们也不违逆什么,我们醒来就过完这一日,这一日好或者坏,在荒野的饥饿和在城市的疲惫,这一日就是这一日。它可能又活了一个月、一年、十年、二十年,它或许会捕食我误以为牵引太阳的那只鸟,那样它也不会变成新的神,它吞掉了善恶,瓦解了善恶,它是旧的神,我应该更喜欢旧的。我应该更喜欢它。

今天发生了什么?今天又被鸟喊醒了。梦不是突然消失,而是渐渐消退。它延伸进现实的那一小部分,我对着可乐起誓,是桃子味的。

下一句,我要把这片城,送给毛毛当礼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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